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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 年年覆年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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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 年年覆年年

林姝有點不可置信,“你送我的那個?”

雖然這不是股份,可任誰都知道,一家公司上市後的增值收益也歸屬於基金,未來順利,她作為基金持有人,資產確實可能會翻番。

說不定她以後還真有機會靠這個在北京再買套不錯的小公寓。

想到這些,林姝上揚的嘴角完全壓不住,故作矜持地在沈硯清面前比了個愛心。

沈硯清擡頭瞥了她一眼,“你倒是一點也不關心它虧不虧,連公司名都不記得了。”

她哪記得這些,摸不到的錢她壓根沒放在心上,如今這則消息比第一次收到他的禮物還讓人震驚。

林姝眉眼彎彎一笑,往他身邊挪了一下,筆直地望著他低聲說:“那是因為我相信沈老板的投資眼光。”

說完附在他耳邊玩笑道:“不過,你這是在給我攢嫁妝嘛沈硯清?”

沈硯清繼續翻著手上的紙張,聞言勾勾唇角,不動聲色道:“是嗎,那就看看誰敢收這個嫁妝了。”

林姝撇撇嘴,坐直了身子小聲嘀咕了一句,“那這錢最後還不是送回你自己口袋了。”

聲音很小,但是怎麽逃得過他的耳朵,沈硯清合上紙,擡頭懶散玩味地看了她一眼,“我還沒說什麽呢,就要把錢還給我了?”

“嗯?”

林姝滑手機的手指一頓,微瞇著眼,反應過來他在套路自己,看見在一旁聽到這話的時晉,也忍不住抿唇笑。

“你煩不煩啊!”林姝羞惱了地要去打他。

沈硯清目光落在她仍泛紅的手腕處,隨手握住伸過來的手肘,偏過頭看著她,“錢無所謂,我不介意到時候再追加點。”

“……”

林姝扭過頭不再搭理他,房間這才安靜下來。

過了十幾分鐘,外面來了幾個人告訴他們時間差不多了,可以去現場了。

林姝跟隨在幾人身後來到現場,見到了卡點過來的陸懷琛,他們一行作為公司股東坐在第一排,她被安排在了第二排。

印象裏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沈硯清工作場合下的狀態,坐在那只留個背影,周身就儼然散發著凜冽嚴肅的氣質,與人打招呼的時候微微頷首,嘴角含笑,又帶著疏離。

工作人員有序的在場內安排著,林姝安靜端莊地坐在那,看著來往和他交代的人群。

與往常一樣,港交所的柔和燈光下,鋪著紅色地毯的臺上,一面銅鑼閃著金光,等待著今天的主角,大屏幕上對應著公司名稱以及股票代碼。

林姝知道工作中的他向來認真苛待,她也不打擾他,就這麽看著他的背影。

一系列的演講完畢後,十點將至,隨著主持人開始倒計時,“十……九……八……”

“一。”

公司創始人們隨沈硯清幾位大股東,一同敲響銅鑼,臺下瞬間響起一片熱烈鼓掌,祝賀公司正式上市掛牌。

“恭喜x生醫藥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正式登陸香港交易所。”

時晉坐在林姝一旁,邊鼓掌邊悄聲道:“林小姐以後也算是半個投資人了。”

林姝遲疑了一下,看著臺上熠熠發光的人,抿唇笑道:“我哪裏算得上,這都是你老板買單。”

時晉淺笑了一下,沒有回應,視線回到臺上,悄然感嘆,自己老板真是煞費苦心,當年投資的這家公司並不算同行翹楚,誰能想到老板為了她,後來主動帶陸懷琛幫這家公司完成了C輪融資。

不出意外,這真的是幫她攢下一筆嫁入沈家的嫁妝。

儀式結束後,林姝作為這家公司持有基金人,幾位創始人親自來寒暄並且安排她一同合照留念,藍色背景下,一張九人照片,她站在銅鑼右邊倒數第二位,隨之登上了新聞的金融板塊。

臨走前,沈硯清用馬上要啟程回京的理由婉拒了晚上的慶功宴,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攬過林姝的肩旁,頷首淺笑道別了一行人。

陸懷琛也隨之禮貌客氣地一同拒絕了邀請。

轉身離去時,林姝餘光掃過那些人驚訝詢問的眼神,不禁有點拘束,弱弱地掙脫開他的胳膊,“工作場合,你這樣不太好。”

“有什麽不好的。”沈硯清擡起手腕恣意地正了正領帶,手插兜垂眸望著她。

林姝知道說不過他,也不辯解,隨他一同進入電梯。

其實沈硯清拒絕參宴的理由並不假,回京的航線一早就申請在了工作結束的當日下午,陸懷琛和趙墨戎也借便隨兩人乘坐同一架飛機。

兩輛邁巴赫和一輛黑色商務車緩慢地行駛在航空港內,林姝下車登機前,看著那張車牌還是有點不舍,悄悄地拿著手機對著車子拍了一張照片。

走在她身後的陸懷琛順著她屏幕下的鏡頭,看了一眼車牌,思索了一會後恍然大悟。

直到上了飛機才忍不住打趣道:“沈硯清你真夠幼稚的,搞這種把戲哄女孩子開心。”

趙墨戎頭也不擡地看手機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“你沒看見他倆坐的那車上,掛了個什麽車牌?我說姝妹妹在那兒拍什麽呢。”陸懷琛瞥見舷窗外的那輛車還沒開遠,伸手朝外指了指。

趙墨戎瞇著眼看過去,對這種撩女孩子開心的手段司空見慣,送了“可以的”三個字後,繼續低頭看手機。

林姝本來正在單獨截下“ss227”那個牌照,想要發朋友圈,現在被說的面露羞赧,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手機。

“怎麽?”沈硯清淡然地擰開水喝了一口,“你又有什麽意見。”

陸懷琛裝作聽不見,困乏地往後沙發上一靠,合著眼說:“累死了我歇會。”

沈硯清也不接話茬,放下玻璃瓶,從一旁拿了張毯子鋪蓋在林姝腿上,“別看手機了,睡一會就到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想著假期結束又要開始工作了,林姝心情漸漸沈郁下來,深呼吸了一口,順著沈硯清摟過自己的臂彎,乖巧地窩在他懷裏閉眼休息。

受氣流顛簸影響,她睡的浮浮沈沈,偶然間還能聽見幾人的說話聲。

“把帶合照加了她名字的新聞撤下來。”

“除了港媒就是一些個人和自媒體的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回程時間比來時要短,她睡的迷糊間就被叫醒了,沈硯清拿了件他的駝色羊絨外套披在她身上,摟過她起身一同下飛機。

撲面而來的寒氣半秒內讓林姝清醒過來,冷風順著單薄的裙擺直竄體內,冷的讓她發抖,上車後的暖氣讓她接連打了兩個噴嚏。

林姝舉過凍僵的手指在嘴邊呵氣,小聲嘟囔著,“北京簡直凍死人了……”

沈硯清看了她一眼,將空調扇葉撥弄到她這邊,“讓你多穿一點非不聽。”

“誰讓你把車停那麽遠——”

話還沒說完,林姝眼疾手快地抽出紙捂在嘴前又打了個噴嚏,委屈巴巴地望了他一眼,囔著鼻音說:“我不會感冒了吧。”

沈硯清慢悠悠地丟了句,“活該。”

林姝恨恨地看了他一眼,不再說話。

車子沿著機場高速一路駛上霄雲路8號,時間趕在車流量高峰期,堵堵停停,霧霾壓著高樓大廈,整個城市一片灰蒙蒙。

直到車子在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口停下,林姝捏著衣角下了車,看到沈硯清也一同下了車,等了他兩步,一同往前走,“你沒事了?”

沈硯清按了電梯,站在一旁看著前面說:“這都幾點了,巴不得我去天天忙工作?”

“那倒不是。”林姝美滋滋地主動握住他的手。

到家推開門,屋裏並不暖和,林姝換了拖鞋走進客廳才發現陽臺門沒關,冷氣全吹進來了,把外套丟在沙發上就小跑去推上了玻璃門,走去浴室發現沈硯清正站在浴缸前調試水溫。

“泡完再出來。”說完沈硯清打開一個櫃子,撕開一個包裝盒,往水中丟了個艾草包。

林姝揚唇一笑,洗幹凈手又伸到浴缸去試水溫,皺眉道:“這麽燙。”

還沒等她要去轉動開關,沈硯清直接擋住她的胳膊,不悅道:“以前冬天穿的你倒是穿挺多,裹得跟個粽子似的,現在是越穿越少了,等再過兩年你幹脆冬天穿短袖吧。”

林姝不服氣地收回手,“我什麽時候穿的和粽子一樣了!我一直這樣。”

沈硯清側靠在墻邊看著她笑道:“剛見你那會不是?”

“當時你穿一白色羽絨服,給沈逸講題,忘了?”

林姝思索了一會,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,第一次在沈硯清家裏見面時,她穿的確實挺多,不怎麽在意形象,想著想著突然好奇他弟弟去哪了,“沈逸出國讀書了?”

沈硯清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
林姝見他不願多講也不多問,看著浴缸裏過半的水,將他推出浴室,接著反鎖上門。

四十多度的水溫並不算太高,只是冰涼的皮膚貼進去的一瞬間,還是有些不適,林姝呲牙咧嘴地伸出來小腿,又加了點涼水進去,才試探性地將半個身子慢慢浸泡進去。

艾草的清香縈繞在溫熱的水汽四周,寒氣漸漸從體內褪去,浴缸的恒溫模式,讓林姝刷著視頻哼著曲兒舒服的忘了時間點,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。

“來了!”林姝從水裏出來,裹著浴袍,頂著濕漉漉的長發開了門。

她不明所以地看著面前的人,“怎麽啦。”

水珠順著睫毛滑落在紅潤的肌膚上,沈硯清站在門外上下掃了她一眼,喉結滾動了一下,抿著唇走進去扯下來一條毛巾丟在她頭上,“擦完吹幹再出來。”

隨著吹風機的聲音一陣響,林姝對著鏡子紮了個一個松散的馬尾在後腦勺。

林姝剛走回客廳坐上沙發,沈硯清就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從廚房那兒走來,放在她面前。

“把這個喝了?”沈硯清拿了一盒抽紙放在碗旁。

林姝疑惑地看了一眼紅黑色的湯,“這是什麽?”

沈硯清淡淡地解釋:“姜湯。”

“啊?”林姝立馬一皺眉,滿臉寫著不情願。

見她不為所動,沈硯清幹脆端起碗,舀起一勺仔細吹涼了再遞到她嘴邊,“喝一口。”

看著裏面的姜絲,林姝皺著眉喝下了,舔了舔唇,笑著擡頭問道:“你煮的?”

沈硯清不應,又遞了一勺在她嘴邊。

林姝輕“哼”了一聲,不肯喝,等著他回答。

沈硯清眉梢一挑,把勺放回碗裏,玩味地掃了一眼小姑娘得意的表情,“是,我煮的,滿意了?”

要知道,從小到大都被保姆伺候的人,哪做過這種事,就連當年瞞著沈降林去海外讀書時,莊鈺琴知道後,直接強行給他安排了兩個人照顧他衣食住行,也順便監視他,防止幹出格的事,如今照著視頻菜譜下廚房這種事,連他自個兒都覺得說不出口。

林姝得到滿意的答案後,開心的不行,在他一聲“小心燙”中主動接過碗,咕嘟咕嘟喝了半碗下去,沒一會渾身就暖洋洋的,只是滿嘴的姜絲辣的她直吐槽。

“你怎麽不切片。”

“刀工好。”

林姝脫口而出,“放屁。”

沈硯清掀眼皮睨她,體貼地抽了張紙替她擦試著嘴角,“別說臟話。”

林姝瞪眼看著他,“你沒說過?!”

沈硯清理直氣壯說,“咱倆不一樣。”

“你這是雙標!”林姝氣洶洶地要撓他,嘴上一邊說著:“只允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!”

他也不生氣,陪她鬧了一會,把她的爪子從身上扒拉下來,從容地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,收了碗去廚房洗幹凈。

再回來時,看見小姑娘已經安靜地看起了電視,又折回屋裏拿了條毛毯蓋在她身上,就這麽安靜的陪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。

林姝順勢懶洋洋地靠在他懷裏,看的投入。

夜幕降臨,客廳的光線自動切換成淡黃的暖光燈,洋灑在兩人身上,透亮幹凈的玻璃倒映著沙發上恬靜相依的兩人,隔絕著窗外冷淒淒的夜晚,氤氳起屋內一片的溫暖,安靜的只剩電視機的聲音。

片尾音樂響起時,林姝從他懷抱裏鉆出來伸個懶腰,無意間看見窗外飄蕩著的雪花,驚喜的尖叫一聲,“沈硯清,下雪了!”

她急忙穿上拖鞋,顧不上披外套,跑去拉開玻璃門,看見陽臺桌邊的上已經堆了一層細細薄雪,空中仍在往裏飄著輕盈的雪花。

“又準備凍感冒。”

沈硯清無奈地起身跟出來,將毯子裹在小姑娘身上,握住她要去扒拉雪的手,將整個人攬箍在懷中,往外站了站。

安靜陪她看著雪。

林姝看著越來越大的雪欣喜道:“北京又下雪了。”

沈硯清聽著她的感慨覺得好笑,單手插在兜裏斜睨了她一眼,“溫度到了的話,每年基本都會下雪,這有什麽稀奇的。”

林姝不老實地又將手伸到欄桿外,看著落在胳膊上瞬融的雪花,迷糊的視線下,前面是北京城的無盡燈夜闌珊。

曾經漫步在黑夜下的她,只能和路邊的人一同仰頭看著高樓大廈間的萬家燈火,而現在,她似乎也擁有了別人可望不可及的幸福。

明明已經觸手可及,又模糊的不真切。

林姝突然一片悵然地感慨,“是啊北京的雪總會來的,也總會停的,就好像來來往往的人,所以總每年都會期待。”

沈硯清淺笑一下,“怎麽想這麽多。”

“沒有,就是感慨一下。”林姝摸了摸凍紅的鼻尖,靠在他的肩上,小聲嘟囔了一句,“突然想時間過得快點。”

沈硯清低頭看懷裏的人,“怎麽了。”

“沒怎麽。”

沈硯清從她臉上收回了視線,看著遠處,握緊了她的手。

重新回去上班後,日子過得格外快,元旦的日子沈硯清要陪家裏人過,還要忙著照顧回沈家上香祭祖的一眾長輩,她也趁此把父親接到了北京來一塊過,安排住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,光訂房間就花了四萬塊,幾乎掏空她目前的錢包,只是她更不舍得爸爸住的不好,其實沈硯清在知道她要把爸爸接來這兒時,說過可以直接替她安排酒店和車的,只不過被她一口拒絕了,雖然對此他有點不滿,但是最終還是尊重了她的意見,只是給了她一張卡,借口說到時候買份禮物帶回去,就當他給的見面禮了。

那張卡裏有多少錢她也不清楚,她一分也沒動,又悄悄地給他放回了錢包裏。

跨年那天的下午,楊曉貝得知林父也來北京了,嚷著說這兒有工作回不去上海,要一起吃飯,好在林姝提前定了柏悅酒店的跨年飯,便臨時換了套餐。

自打上次吃過飯後,林姝早就知道楊曉貝一如既往的忙碌,奔波在各個城市間參加活動,拍新劇,電影上映後的粉絲數據更是一路飆升,不過能拍這部電影也歸功於她之前回上海奶奶家時,求著她父親又給她砸了幾筆錢,好在大咖加持,票房不錯,也算是砸出水花了。

娛樂圈向來是資本對抗資本的一個地方,沒錢沒背景的人幾乎不可能幹凈著身子一路走到大紅大紫,楊曉貝自然清楚,雖然打小沒怎麽被嬌生慣養過,可到底是有錢人家出來的女孩,絕不肯向那群油頭粉面的老頭低頭,一回上海就竄到奶奶家和外婆家捧著兩個人,哄著兩個老人也拿錢給她投,以至於她遠在美國的媽媽也從自己母親聽說了這件事,幹脆往她簽約的娛樂公司投了大筆資金成為了股東,至此算是沒人敢動她,在娛樂圈橫著走就把錢賺到了。

並且楊曉貝這人最會說甜言蜜語,一直很討長輩喜歡,三人見面時,林父就分別給了兩人一個紅包,和藹慈祥地笑道:“你們兩個在北京都要互相照顧,兩個小女孩在外工作,好好註意安全,別太累了,你看你,你上回你來青島還瘦了。”

楊曉貝美滋滋地捏著紅包說:“叔叔,我現在的工作要求,不能胖。”

林父笑呵呵地說:“我有看你演的電視劇,很厲害的呀,沒想到當年的小姑娘眨眼成了大明星了。”

“哪有呀叔叔。”楊曉貝笑嘻嘻地夾了塊排骨放到林父碗裏,“叔叔你在北京待幾天,我和姝姝一塊陪您玩,我正好可以休息兩天。”

“我就住四天就回去了,單位還得值班。”

楊曉貝興致勃勃地提議,“那正好,明天咱們一塊去燒香吧!”

林父拍了拍林姝的肩旁,“我都行,看你們。”

林姝給兩人分別倒了水,一邊點點頭說:“都行啊,不過你現在出門方便嗎貝貝。”

“雖然我是有那麽一點紅,不過。”楊曉貝喝了口水後,笑盈盈地接著說:“陪叔叔的話,那必須方便!”

林姝笑著吐槽她嘴怎麽甜。

餐廳裏熱熱鬧鬧一片,十二點在三人的碰杯下,悄然跨過,林姝在桌下看著手機上收到的短信:

沈硯清:新年快樂姝姝,也替我和你父親說一聲。

看著屏幕上的簡單一行字,林姝心底溢滿了笑,慢慢地打字回過去:新年快樂沈老板。

林姝收起手機,笑嘻嘻地對著林父說:“新年快樂爸爸!”

“新年快樂姝姝,”林父眉眼間滿是幸福,又看向楊曉貝,“還有貝貝,新年快樂。”

飯後楊曉貝的保姆車將林父送回去,兩人一同回了縵合,一人一間浴室洗漱幹凈後,換上睡衣一同窩在大床上聊天。

昏暗的燈光下,楊曉貝翻了個身撐著胳膊看向林姝,“你什麽時候和他又和好的。”

林姝看著天花板猶豫了一會,“剛回北京時。”

“你怎麽也不和我說。”楊曉貝這次不生氣,只是嘆了口氣,重新平躺回去,也看著天花板。

林姝坐起身來,抓過一個靠枕墊在身後,“沒有要瞞著你的意思,我只是不知道怎麽說,主要是我和他也說,等兩年後的。”

楊曉貝仰頭看了她一眼,“我是真沒想到,你們兩個人又在一起了,真的,完全沒想到。”

林姝繞著頭發絲發呆,“其實我也沒想到,本以為都不會再見了。”

楊曉貝沈默了一會,“其實齊琰好早前就和我說過,那個沈硯清家裏不是很簡單,讓我勸你離他遠一點,而且他還說——”

“他會一直等你,但是我作為你的姐妹,不管你和誰在一起,我都只希望你好好的就行了。”

“成績出的快並且過了的話,下個月可能就要面試了,那到時候我去了國外,你可要天天想我!到時候你可真就是兩年見不到我了!”

楊曉貝翻了個白眼,“讓你老公去想你,我才不想你。”

“才不要!”

楊曉貝疑惑道:“不過你去哪個國家?”

林姝打了個哈欠,靠在床邊歪著頭,“現在怎麽會知道啊,我還不知道過沒過呢,主要是也輪不到我來挑吧,具體看哪個崗位缺人。”

“我可提醒你,別去亂七八糟的國家,我以前在電視上老看見戰亂國家,動不動槍戰,嚇死個人。”

林姝看著楊曉貝替自己擔憂的表情,笑的不行,撲在她懷裏猛親了一下她臉頰,“果然還是我的貝貝好。”

楊曉貝尖叫著推開她,故作嫌棄地擦了擦臉上的口水,“親過那個男人的嘴巴別親我!”

“……”

兩個人吵鬧了一會後,林姝困的哈欠連天,在楊曉貝的念念叨叨中一點點睡過去,直到聲音徹底模糊到安靜。

新年第一天,天邊還未泛起魚肚白,兩人就爬起來洗漱,坐著楊曉貝的車到酒店樓下接林父去雍和宮燒香祈福,楊曉貝把椅子調平了繼續睡回籠覺,林姝就一路聽著爸爸的念叨覺得格外幸福,好久沒在北京有這麽強的歸屬感了,撒嬌著說等爸爸退休了要常來北京陪她。

雍和宮依舊香火旺盛,游客絡繹不絕,只是這次要隨著人群慢慢排隊,她今天也格外有耐心,和兩個人聊著天,兩人一起吐槽著北京哪裏都這樣她們早就習慣了,時間也就一點點過去了,入園時已經早上快八點,取了免費的線香後等著空出跪墊。她們和林父一起對著殿前認真磕了三個頭。林姝一如既往地還是沒有許任何願望。

連續兩天,兩人一塊陪林父把北京幾個有名的景點溜了一圈,吃遍了北京城的小吃,還去了什剎海溜冰,林姝在冰面上看著遠處,驀然沈硯清家在後海北沿那邊,離得好像還挺近,上次兩人還很有閑情逸致的,步行著從那兒走到這兒,只是很快思緒就被楊曉貝歡快地笑聲打斷。

故宮的門票搶在了最後那天,三人一前一後走在紫禁城的圍墻下,走到一處宮殿偏角時,楊曉貝就一個人在那感概,當年自己還是個模特,怎麽莫名其妙就進了娛樂圈,連帶著林姝也覺得,似乎真是應了那句話,物是人非。

連她也沒想到,自己會和北京這麽有淵源。

晚上楊曉貝堅持要請假陪林姝送林父去高鐵站,路上兩個人好像一對親姐妹似的,一同認真聽著林父的反覆嘮叨,還特意叮囑楊曉貝大冬天必須多吃點長點脂肪,當明星也要健康的美,不要熬夜工作,錢是賺不完的,累壞了身體怎麽養也養不過來,搞得楊曉貝紅著眼圈直掉眼淚,把林父都嚇了一跳。

其實只有林姝知道,這一刻楊曉貝可能是真的比她還要難過,她父親在外好幾個私生子顧不上管她,母親在她小時候離婚後也去了美國,如若不是這兩年她紅起來了,幾乎不怎麽和她聯系了,唯一的親情也是來自於隔輩不多的愛。

進站前,林父緊緊地挽著林姝的手,語重心長地說:“別怪爸爸不讓你去那個聯合國,趁年輕在北京有個踏實穩定的工作,以後也好找個不錯的男朋友。”

林姝別扭地撒嬌地喊道:“爸。”

“聽話,累了就休息,別老熬夜,以前哪見你有黑眼圈,你看看你現在這個眼袋。”林父頓了頓,抽出手拍了拍女兒的背安撫道:“不想工作了就隨時回來,北京也沒什麽好的。”

林姝挽過胳膊,心裏舍不得,不肯撒手,“我知道了爸爸,我不熬夜,您別擔心了。”

林父握了握她的手,“我就你這麽一個女兒,希望你好好的,咱們不用多麽優秀突出,就想你平安健康的長大,你在北京我也幫不上你什麽,更不想你以後找的男朋友家裏人說你……”

“爸爸,我知道了。”林姝怕再聽下去真的要哭出來,哽咽地打斷了,側了側臉不想被爸爸看見紅了的眼眶。

林父深吸了一口氣,拍了拍林姝的肩膀,“行了,快和貝貝去車上去吧。”

直到看著父親進站,林姝才和楊曉貝走出高鐵站大廳,室外的冷氣吹在未幹的臉頰上有一絲絲的痛,司機要從外面的停車場繞圈過來,林姝低著頭系腰帶,餘光瞥見楊曉貝指尖的一抹猩紅。

“你也抽煙了?”

楊曉貝聞聲一楞,點點頭,輕吐了一口煙,墨鏡下看不清神色,“你什麽時候也學會抽煙了。”

林姝其實沒怎麽抽過煙,可是工作壓力大時,也會陪rose去樓下來一根。

慢慢的她發現,尼古丁確實能帶來短暫的愉悅。

“不久前吧,你呢。”

“我也忘了。”楊曉貝掐滅了煙頭,重新從盒裏摸出來兩支,“少抽。”

“嗯。”

兩人站在路邊,一起點了根細支的雨花石,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,青煙更加模糊了掩在灰蒙蒙霧霾中的高樓。

元旦假期結束後的一段時間,她在聯合國為期六個月的實習也要結束了。

離職的前一周就開始準備交接工作,除此之外還要繼續完成新下的工作任務,忙得她焦頭爛額,甚至臨睡覺前還能查收到工作郵件。

連沈硯清在新年後也一直在出差,往返於京滬和深圳幾個地方,兩人總共見了不到五面,幾乎是各忙各的,都沒停歇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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